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靖宁帝的要求,让潘灵听得心惊肉跳,只觉得靖宁帝这也太为难贾环了。
七月十四那夜,皇宫太庙里突然传来奇怪声音,跟着龙气消散了半刻钟的时间,以至于那夜,城外不少妖魔鬼怪趁机闯入城内来。
这事一出,靖宁帝立即召见了潘灵,命他查明清楚,太庙中传来的古怪声音到底是什么,为何龙气会受到影响。
潘灵不敢违逆,回了道箓司后,便派人去太庙现场检查,事后召集众人讨论此事。
道箓司一众高人经过仔细检查,又经过一番讨论,最终只推测出,可能是太庙中闯入了什么厉害的妖魔鬼怪,后来被太庙中聚集的龙气消灭了。
而龙气消散半刻钟,可能正是那妖魔鬼怪被消灭的期间,因这妖魔鬼怪太厉害了,以至于事后太庙龙气受损。
对于这个结果,靖宁帝并不满意,让道箓司彻查清楚,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在作祟,龙气又为何会受损。
道箓司不得不又派人去查,可是前后派了人数次去太庙里仔细检查,也没查出所以然来。
为此,道箓司众人皆是缄默不言,靖宁帝不问,他们绝不主动提及。
然而,眼下靖宁帝竟然又一次提及此事,并且表明让贾环去查,这让潘灵不由冷汗直冒。
半响,才小心翼翼地说道:
“皇上,贾环虽让许大人长子恢复清明,可是太庙里的状况,过于蹊跷,他未必能够查清楚啊。”
之所以替贾环说话,是因为潘灵不想担责,万一贾环没查明,靖宁帝追责下来,他这个道箓司长官绝对逃脱不掉。
靖宁帝却铁了心要让考察贾环的能力,冷哼:
“哼!照你这么说,是你们道箓司无能了?那朕要你们有何用?不如全部革职充军?”
这话一出,吓得潘灵急忙弓腰告罪:
“皇上息怒,臣并无此意,只是太庙之事,实在是查无可查,臣等已经尽全力在查了,可依旧什么都没查到。”
“故而,臣以为,不如请正一真人出面,或许才有结果。”
靖宁帝满脸铁青:
“正一真人现远在他的道场,朕即便现在召他入京,最少也得一个月时间,你是让朕干等着吗?”
“更何况,真人乃人间半仙,轻易不能出动,为了这点事情,你就让朕召真人入京?”
潘灵战战兢兢地回道:
“臣以为,太庙出事,算是涉及江山社稷,国祚运势的大事,请真人出山,也是情理之中啊。”
话音刚落,靖宁帝便怒斥:
“混账!太庙只是发生了一点点异常,你竟敢说涉及国祚运势?简直就是妖言惑众,信口雌黄!”
这话一出,潘灵立马跪倒在地,连连解释,自己并无他意。
靖宁帝不满挥手:
“够了,朕意已决,既然贾环有此本事,就让他去查,朕给他三个月时间,三个月若还查不出缘由,革职充军!”
潘灵听后,倒是稍稍安稳了一些,听靖宁帝这意思,就算三个月后,贾环没有查清缘由,也只罚贾环一个人,并不追究他的责任。
既然如此,他也没什么好担忧的,当即恭敬应承:
“臣遵旨。”
靖宁帝挥手让他退下,潘灵先磕头,再缓缓起身,慢慢后退,退至大殿门口,方敢转身往外走去。
目送潘灵离开,靖宁帝眼底闪着精光。
他想利用此事,来考察贾环的能力,如果贾环真能查明太庙异常的缘故,那就说明,确实可以一用。
倘若贾环没能查出来,就说明贾环并没有什么真本事,直接弃用,革职充军。
理由正当合理,事后贾家也无话可说,还可以借此敲打敲打贾家,告诉他们,不要轻易冒头,不然,朕见一个打压一个!
因此,在靖宁帝看来,不论贾环能不能查明结果,对他来说,都是可以利用的。
……
潘灵回了道箓司后,立马召见贾环,并将靖宁帝的旨意,完完本本地传达给了贾环听。
“……贾至灵,皇上的意思很明确,三个月后,你若依旧没能查清太庙异常的原因,那就只能严惩不贷了。”
“因此,本官希望你能够一展自己所长,尽快查清原因,也不至于落得充军下场。”
“你需要什么,只管跟本官提,不论是要人还是要物,本官会全力满足你的要求!”
贾环听完,眉头微拧,皇宫龙气受损一事,他早就知道,只是具体什么缘故并不清楚。
眼下听了靖宁帝的旨意,这才知道,原来是太庙里出现了异常。
他有些没想到的是,因为让许清辉长子恢复清明,靖宁帝竟然命他来查清这其中的缘故。
下意识,就觉得这恐怕是个阴谋。
太庙出现异常,龙气受损,靖宁帝肯定早已安排人查了。
可是眼下都过去一个多月了,仍旧没有结果,还让他来查,说明这件事情,并不简单。
而且靖宁帝给了他三个月的时间,就更能说明,想要查清楚原因,不是几天就能办到的。
联想到贾家是追随太上皇的,靖宁帝对他下达这样的旨意,也就不奇怪了。
一时间,贾环心里涌现一丝酸楚之意,哀叹想着,身为贾家子,想要冒头,果然很难。
他不过是替许清辉这个左都御史的儿子驱了一回邪,就已经引起了靖宁帝的注意和打压。
倘若他想再往上走,岂不是更难?
贾环不是轻易言弃的人,既然已经入了道箓司,就已经没了退出的可能。
靖宁帝有意打压,那他就突破桎梏,贾家背后也不是没人,只要能够坚持下去,定能有所收获。
更别说,他知道未来的大势走向,贾家迟早会和靖宁帝硬碰硬,他作为贾政的庶子,几乎没有回避的可能。
既然如此,如果能够突破眼下这个难关,说不得此后可以替他自己,乃至贾家谋出一条生路。
虽然对他来说,还有地府阴官这条路可以走,但既然有更多的可能,贾环自然也不会放弃。
更别说,眼下靖宁帝已经划下道来,他不接都不行了,对他来说,必须要查清楚太庙出现异常的缘由!
正巧他也很想知道,太庙里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在作祟,引得龙气受损,借此机会可以好好查一查。
“下官领命,定全力去查,不负皇上期许。”
见贾环恭敬领命,潘灵无奈摆手,示意他可以退下,心里则轻叹,贾环这次恐怕在劫难逃了。
真是可惜了,如此年龄,能够有辨别邪魔,诛驱阴祟的本事,却要因此事而获罪了。